发丝上,有些烧焦的味道。
灶上的蒸笼烟雾袅袅,水在锅中翻腾扑响,等那两根柴燃尽的时候蒸笼里的馒头也该熟了。
到风铃镇后我逐渐习惯了这里的饮食,以面、馒头等为主食,大米倒吃得少了。不过这样比做饭方便,往往做饭必须要炒好几样菜,但是吃馒头蘸着些酱就可以了。杨竹子很会做酱,她做的酱辣中带甜,就着馒头吃最适合不过。她见我爱吃,便送了我一坛,我吃了一个月如今还剩下大半坛。
“簌簌。”
还不等我答应,杨竹子就推门进来,看见我在吃馒头便笑道:“哟,在吃晚饭了啊。”
我笑道:“杨姐,也来吃吧。”
“不用,我过会回家吃就行。”杨竹子神神秘秘地走近我,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来,道:“簌簌,我刚才看见那个欺负你的无赖在街口卖衣服。”
“卖衣服?卖什么衣服。”我诧异了,难不成严驿在做服装生意。
“他能卖什么衣服,小白脸中看不中用,他卖的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。没钱吃饭了呗,这不只有卖衣服。”
我张大嘴几乎说不出话来,原来严驿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,难道真像他所说的一样破产了吗。如果他有钱的话,他是不会卖掉唯一能够御寒的衣服,可能他真的走投无路,身无分文了。
这个傻瓜,卖掉衣服虽有吃的,但是他会被冻死的啊。
我站起身往门口跑去,杨竹大声地喊但我却没功夫答应了,我要去看看那个傻瓜。到街口果然瞧见了严驿,这里是镇上平日赶集的场所,周围分部着几个小卖部,因此走动的人会多些。他蹲在雪地中,上身仅着一件毛衣,双手抱在胸前冻得瑟瑟发抖。而他周围聚着好几个人在询价,其中还有一个人在试穿他那件烟青色的羽绒服。
“穿着挺暖和的。大兄弟,你卖多少钱。”试穿的那人好像看中了。
“三百块。”
“大兄弟你莫要吓我,三百块,我一个月都赚不到三百块,那我买了你这件衣服这个月就不用吃饭了,我看10块钱你卖给我,怎么样。”
“10块钱?”严驿明显气馁了,瞧样子这件衣服不好卖。“兄弟,我这件衣服原价可是……”他没再说下去,挥挥手叹气道:“10块钱就10块钱吧。”
他接过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十元面额的纸币,哆嗦着远去了。瞧着他的背影,我蓦地感到鼻子里酸酸的,很不好受的感觉,就觉得是自己一个很亲近的人突然落魄了。是同情,是怜悯,我分不清此刻对他的感觉。
只是觉得很心酸。
我追上那个卖衣服的人,如果不把衣服买回来严驿非冻出病来不可。“小陈,小陈,你等等。”
小陈停下来,他是我们纺织厂的业务员,同我关系还算可以。“簌簌,你找我什么事。”
“那件衣服……”跑得急了,心脏剧烈地跳动便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,我在他面前弯着腰喘气,过了半刻才道:“小陈,你手上的衣服能不能卖给我。”
小陈似乎颇为中意那件衣服,我当然看得出来,这件羽绒服虽是穿过,但是和新的没什么分别,而且依严驿的性格,他断不会买便宜的衣裳,我只用眼睛看就知道那件羽绒服价值不菲。
他沉吟着,手不断地摩挲怀里的羽绒服,道:“簌簌,这可是男式的,你买去做什么。”“小陈,我知道你是10块钱买的,我50块钱买行不行。”我不愿再同他罗嗦,干脆多加些钱。
小陈瞧着我犹豫了半天,道:“好吧,簌簌,这件衣服就卖给你,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用,但是你开口了我就不能拒绝。”
他将衣服递给我,我也不迟疑立即掏出一张五十元塞到他的手上,转身抱着那团衣服跑回家中。回到屋里杨竹子还在,见我进来便笑起来。
“簌簌,你真有办法啊,把他的衣服买来好冻死他。”
我大汗,杨竹子她真是想到哪里去了,我就是那么坏的人么。我来不及解释,用碗装了几个馒头,再从蒸笼里拿了几个热腾腾的红薯,一并放到墙上挂着的竹篮子里。
“簌簌,你这又是做什么。”杨竹子不解地抓住我。“杨姐,我回来再跟你解释。”我提起竹篮子跑了出去,严驿那里恐怕等不得了,零下二十多度不穿厚厚的御寒衣服不冻死也会冻病。
远远地就瞧见那间低矮的屋子,门虽然关着却留有一条近约五厘米左右的缝,被风吹得咣当地响。我走近恰巧严驿出来开门,见是我便愣住,但转瞬就笑逐颜开。
我走了进去,这间屋没有窗户,是个长直筒形,靠着里边墙的一侧堆着杂物,在对面则用两条长凳搁着一张床,床不宽,大约一米左右,上面搭着条破旧的灰色布单。我细看那床布单,上面有许多黄褐色的锈迹,眼见得是时间久远了,估计是胖婶用过的旧物给了他。我忍不住伸手去揭床单,这才发现床单下竟然没有垫棉絮,就直接铺在那块门板做成的床|上。下意识地我又去摸床|上堆成一团的棉被,薄薄的一层,略有些潮湿。
050 你这种人就活该饿死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